【十四：出征之前】

(资料图)

我捡起地上的枪，这是一把做工相当精良的格洛克，通体黑色，但是，上面一张照片相当引人注目，我将枪凑到面罩前，透过满是哈气的面罩，我惊讶的发现，枪身上贴的照片，可不就是那晚将我带回港区的爱宕嘛。

我将枪递给大凤和吹雪，两人明显也相当不解。照片上的爱宕，穿着那身标志性的军装，端坐在椅子上，双手自然的交叉垂在腿上，是一张很普通的照片，我实在想不通，这把枪的主人为何要携带一张爱宕的照片。而且，不羁联盟应该是反对舰娘的，他们进入战斗鼹鼠的任务，甚至就是炸毁海军部总部。

大凤若有所思，“指挥官，我听说，人们在重要的时刻，通常会寻找一个依靠，一个真正发自内心的依托……”

我明白了大凤的意思。看来，不羁联盟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啊，如果假设的大胆一点，这四个人有没有可能是被枪指着才进入战斗鼹鼠的呢？他们或许从来没有心理问题，惯性导航也从来没有出现问题，是他们故意的让战斗鼹鼠偏航的呢？

我不敢再想下去，招呼两人开始返回。临走时，我还是将四人的尸体全部摆到了前方的会议室，用帽子盖住他们的脸后，我庄严的敬了个军礼，这才接过大凤手中的磁轨炮，带两人离去。

返程途中，一路无话。

我刚把东西扔进后备箱，贝法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，我扭头一看，贝法带着几个女仆团的成员，正快步朝我这边跑来。

“主人，可算找到您了！呼，我们都找了半天了，电话也不接，也没人知道您去哪了，我们就差拉响二级警报了。”

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，说，“这个……抱歉了。我们三个到地下逛了一圈，下回我去哪一定给你打报告。”

贝法这时也注意到吹雪和大凤，两人的脸上都有着被面罩压过的痕迹，吹雪不知何时还哭过，脸上还挂着泪痕。

“啊？吹雪你怎么啦？指挥官他欺负你了？”平时吹雪都相当有元气，见了贝法一般会高高挺着胸脯叫“贝法姐姐好”，而今天，她却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。贝法注意到吹雪的异常，关切的问。

吹雪使劲摇头，贝法转而问我，“主人，地下旅行有什么发现？”

“有点小问题，已经排除了，现在港区很安全。”我简洁的回答，实际上是不想回忆那场景，“话说，你在找我？”

“嗯，我们的雷达发现了物资的接收方，它们正逐渐靠近塞壬控制海域的边界，那是必经之路。我们要不要提供护航？”

“无线电能用吗？联系一下，跟他们说，尽快靠港。”

“现在不行呢。为了避免信号被塞壬截获，他们必须保持静默。港区的所有雷达都在扫描他们，目前没有发现异样。”

我纳闷道，“既然如此，派航母起飞侦察机不就好了？”

“没错，主人，文件我已经帮您起草了，您只要签名就好。”

贝法说完，另一名女仆卡律布狄斯马上双手拿过一份文件，手写的，字体很清秀，下面的指挥官栏空着，那正是要我签名的栏目。

我埋怨，“还等我签字，下回你们看着差不多签了就行。”可我还是接过纸笔，潇洒的写上名字，下面大大的写上“同意执行”。

贝法满意的合上文件，对我行了个提裙礼，“请您理解，这事情虽小，却是必要的程序，而且也是您在港区绝对地位的象征。”

我本来还想说你别误会，我不是不耐烦，只是你们也太辛苦了。但是我刚想开口，贝法却带着人已经开始撤退了，我只能自嘲的笑笑，希望贝法她们不要误会，我真的不需要那些虚的“地位”，我只想跟大家一样，完成分内的工作而已。

我打开车门，让大凤两人上车。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了，而我们连午饭都还没吃。我本想带两人去餐厅吃点好的，可她们却纷纷摇头，我一想也是，今天看了那些场景，要是还能吃得下饭，那才叫奇怪。我也不装了，说，我这会儿胃里也翻江倒海，要不是一天没吃饭，刚才我就吐到面罩里了。

没办法，我只能先送两人回重樱。临到目的地时，我说，“对不起了二位，今天这情况我实在没想到。吹雪，你觉得怎样？”

这会儿吹雪好像才缓过来，脸上有了些生动的神色，她表示，自己挺好的，让我不必担心。

我将二人送下车，大凤却忽然止步，凑过来问，“指挥官大人，今天你可是让大凤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呢。”

“对不起了，下次我给你们打预防针。”

“那……”

“那？”

“指挥官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呗。”大凤凑的更近了，我并不适应她的香水味，连打了几个喷嚏。

“指挥官大人……陪我散散步散散心吧。”

我瞥了一眼手表，下午四点半了，这会儿就算我去指挥室，估计也干不了什么。不过，今天如果是欧根亲王值班，她估计更不会干活，她宁可在沙发躺一天，也不会碰文件一下，除非她心情特别好或者发烧了。

罢了罢了，今天就陪一下大凤吧，她今天受到的冲击可不小。我这样想着，文件啥的又不着急，大不了接下来几天加个班。

我们一直逛到天色转暗，她才依依不舍的回到重樱阵营。我头疼的想，她回去可别跟赤城说啊，根据我所了解的，两人因为我吵架吵了可不止一次了。

我胡思乱想着，和往常一样回到了位于指挥室后面的寝室，当我看见这里除了床板空空荡荡的时候，我才猛然想起来，欧根亲王给我安排了独立寝室，我已经荣幸的搬家了。

在我们老家，乔迁新居基本算是人生头等喜事。不管是老家自己盖的新房，还是新婚夫妇租住公寓，都算是搬家，得叫上七大姑八大姨一起，包饺子、拉家常、贴福字、放鞭炮。我小时候，最喜欢的就是那种热闹的感觉，每当有亲友搬家，我们都带着红包去庆贺，对于大人来说，或许还要计算一下红包的支出收入，方便下次交换“人情”，而对于我们孩子，则就是一起疯玩，还有无限量的零食糖果。而现在，同样是搬家，却成了我孤身一人，不见半点热闹的景色。

我想，鞭炮是吧，咱这有现成的，等会让港区那么多40毫米博福斯来个万箭齐发，这要是不过瘾，让舰娘们带着舰装出来，不用多，一人一炮，打完的回去睡觉。

我被我的想法逗笑了，忍不住哼着小曲，轻松的走进了我的寝室。

“指挥官，你回来了？”

小曲戛然而止，我惊讶道，“欧根？你怎么在这？”

欧根亲王从床上站起来，边向我走来边笑着反问，“我正要问你呢？一天都没见你人，和哪个姑娘去约会了？”

我脱下厚重的外衣，伸展着局促了一天的身体，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，欧根亲王来到我面前，抬起手捏着我的肩膀。

“约会……真有意思。”

“看看，我给我们准备的房间怎样？我亲自帮你把你的私人物品抱过来的哦，放心，那些女仆队的姑娘没上手。”

我环顾四周，房间不小，家具和各种设施都很齐全，收拾的还算整齐，但是墙角还是堆放了些没来得及收拾的物品。不只有我的，还有欧根的一些衣服什么的，双人床上还放着些……那是……我的脸颊不知不觉变得滚烫，可还是故作镇定，问，“我们？”

“没错，就是我们，指挥官。”她将手从我的肩膀上放下来，拉着我坐到了床边，自己缓慢的脱下了外衣，光着脚，用脚尖挑起拖鞋在空中晃荡。

我继续装没事人，“欧根，你不住宿舍了？俾斯麦要是知道，你猜猜她怎么说？”

她不在意的回答，“度假而已嘛。”

“那……今天去指挥室了吗？有什么工作？”

“指～挥～官～，你真的打算一晚上就这么盘问我吗？”

心中又是一荡，论尬聊，我是有一手的。我并不想这么一问一答一晚上，可是现在，我该干什么，似乎已经很明确了，但是，我心中似乎有一堵墙，让我不去做我们都在想的事情。欧根亲王一直微笑着带着些挑逗的眼神，她好像早就猜到了我会是这反应，这让我颇有些不自在。

笑什么，我倒要问问她，如何才能提升4英寸副炮的射击精度，6公里的水听器在什么时候开启才能发挥最大价值，什么时候才能飙到33节的最大航速。可我知道，我不应该开口问这些，至少不能“扫兴”，我都不知道这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欧根亲王。

就在我觉得我快要投降的时候，忽然警铃大作，屋外走廊的红色灯光闪烁起来。我和欧根亲王都被吓了一跳，可我很快就反应过来，“紧急集合？”

我赶紧站起来，正准备重新穿上那身作战服，却见到欧根亲王给我递过来新的衬衣，我便也不客气了，说了声“谢谢”，便脱下穿了一天的白色T恤，扔到旁边。

就在我刚脱下衣服，新衣服还没穿上的时候，我忽然听见门外有人焦急的喊我，我还没来得及回答，房门就被冒冒失失的撞开了。出现在门口的是天狼星，“主人，出事了........等下，您......您........”

没错，这会儿我没穿上衣，不止是我，欧根亲王也差不多，幸好她躲在被子后面，否则就被看光了。但是，这样一来，反而更解释不清了。

我有些气急败坏，赶紧跟泥鳅一样钻进衣服里，说，“天狼星，我看你是要出事了！”

“对......对不起，我骄傲的主人，但是........情况有点复杂。”

我继续往身上套着作战服，这身衣服很厚重，我已经穿了好多年了，尽管女仆团的成员每天都将它洗的一尘不染，但仍然能看出岁月对它的侵蚀。

“罢了.......下次，麻烦敲门。跟我说说，怎么回事？”

穿好作战服，我继续佩戴上些必要的设备，电子表、指南针、紧急通讯器等都集成在我的手腕处。当时在我的城市遭遇轰炸后，随身携带军用设备、穿作战服已经成了习惯，当时我还会带着金属检测仪、改革计数器、手摇发电机等设备。以至于现在，我不带着这些东西，总觉得浑身上下少了点什么。

天狼星却犹豫着不肯明说，还时不时瞅两眼被子里的欧根亲王。我明白了，她这是担心“外人”，恐怕“泄露军机”。

欧根亲王也看出了这一点，不悦道，“真是的，那你快去忙吧，记得要早点回来陪我哦。还有，这位皇家的姑娘，你这次来打扰我们的兴致，我可是记下了哦。”

我打赌欧根亲王是故意这么说的，为的是在某些方面“刺激”天狼星一下。我自觉的俯下身，她帮我整了一下领子，轻轻搂住我的脖子，说，“去吧，我在家等你。”

不用说，这话也并非说给我一个人听的。我的脸顿时更滚烫了，道了声一定，随即马上跟着天狼星出门去，准备到指挥室进行紧急会议。

路上我们走得很快，天狼星跟我说，港区的短波雷达扫描到了塞壬的伏击舰队，正潜伏在运输舰队的必经之路上，两者距离还有一百海里，最多还有两个小时，运输舰队就会进入塞壬的伏击范围。

说话间，我们已经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指挥室，各家旗舰已经到场了，贝法带着卡律布狄斯在收拾屋子，紧急集合的信号发出不过才几分钟，大家就已经到齐了，我一直认为我就是最合格的军人，现在看来，和舰娘们相比，还是小巫见大巫了。

俾斯麦首先打开投影仪，幕布上显示的是运输舰队海域的雷达图。她微微鞠躬，对我说，“抱歉，指挥官，这么晚来打扰您，但是，请看这张雷达图，塞壬的舰队已经开始集结了，而运输舰队只有一艘驱逐舰护航。”

我仔细看着雷达图，投影仪连接的是指挥室的电脑，雷达图是实时更新的。我发现，塞壬正从两个方向同时集结，单是战舰，就多达七艘，还有不少带着舰装的人形塞壬，就这规模，运输舰队硬碰硬的话毫无胜算。

这还不是关键问题，运输舰队还没发现问题的严重性，依旧保持着原先的航速航向。我奇怪道，“整个舰队都没有携带雷达？”

大家都茫然的摇头。这已经不重要了，就算他们及时进行规避，几艘载重三万吨的货船，开足马力也就能跑到20节，这还是冒着主机组永久损毁的风险，根本不是动辄30多节的军舰的对手。

我接着问，“塞壬能不能确定被发现了？”

企业说，“可以，但她们应该不知道是谁发现的。也就是说，我们现在仍然有主动权。”

我虽然上过战场，却从没指挥过舰队作战。一时间，我也有点懵，见大家都在等着我发言，我心里更慌了，愈发着急，说，“怕什么，该打就打！不行的话，我们现在就出发，先吸引火力，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！”

【第十四章完】